《念奴娇·鸟儿问答》
作者:*
原文:
鲲鹏展翅,九万里,
翻动扶摇羊角。
背负青天朝下看,
都是人间城郭。
炮火连天,弹痕遍地,
吓倒蓬间雀。
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
借问君去何方,
雀儿答道:有仙山琼阁。
不见前年秋月朗,
订了三家条约。
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
再加牛肉。
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注释:
1、念奴娇:词牌名。双调一百字,仄韵,亦有用平韵者。念奴是唐天宝年间着名歌伎,元稹《连昌宫词》说“力士传呼觅念奴,念奴潜伴诸郎宿……春娇满眼睡红绡,掠削云鬓旋装束”,调名由此而得。
2、鲲鹏:参看《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注。这里指大鱼变成的大鸟,作褒义用。
3、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庄子·逍遥游》:“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tuán团)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往)南冥也。”意思都是说大鹏在向南海飞的时候,凭着旋风的力量,翻动翅膀,飞上九万里高空。扶摇和羊角都是旋风的名称。
4、蓬间雀:即《庄子·逍遥游》中的“斥鴳”同“斥鷃”、。见《七律·吊罗荣桓同志》“斥鷃每闻欺大鸟”注。
5、琼阁:琼楼玉宇,仙人住处。
6、订了三家条约:指苏、美、英三国1963年8月5日在莫斯科签订的《禁止在大气层、外层空间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条约》。
7、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1964年4月访问匈牙利时,苏联*赫鲁晓夫曾在一次演说中说,“福利共产主义”是“一盘土豆烧牛肉的好菜”。
8、不须放屁:出自《何典》的一首《右调如梦令》作“定场诗”:“不会谈天说地,不喜咬文嚼字,一味臭喷蛆,且向人前捣鬼。放屁放屁,真是岂有此理。”《何典》,章回小说,10回约12万字,清乾嘉年间张南庄所撰。张南庄身世已不可考。读书中“海上餐霞客”所作的跋,知张南庄为“上海才子”,书法欧阳,诗宗范陆,其才列当时上海“高才不遇者”前十名之冠。虽着作等身,身后却一文不名,无力付梓。又因咸丰初年的太平军,张南庄文作尽数被焚,独一本《何典》幸存。
翻译:
鲲鹏展翅高翔,九万里的上空,
上下翻飞盘旋扶摇。
大鹏身背长空朝下鸟瞰,
都是人世间的大城小城。
炮火连天轰鸣,弹痕遍地,
吓坏了草丛里的麻雀:
怎么了得呀,哎哟我要飞升。
请问你想飞去哪儿?
麻雀答道:飞去有仙山琼台的地方。
而且前年秋月朗,
难道你不知我们订了三家条约?
另外还有好吃的,烧熟的土豆,
再加进牛肉。
不必放屁,且看一看这天翻地覆。
赏析:
这是*暮年所作的一首很有艺术特色的词,它通过鲲鹏与蓬间雀的对话,形成了一种寓言结构。*在诗中没有进行直接的自我抒情,而是塑造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鸟类形象,以象征的艺术手法为我们展示了鲲鹏的博大、高远、无畏以及蓬间雀的萎琐、渺小、卑怯。根据当时的国际背景,蓬间雀就是指前苏联修正主义*赫鲁晓夫,而鲲鹏当然象征了以*为领导的中国*及中国人民。因此,显而易见,这首词是一首政治寓言词。
全词上阕,一开始,就直接切入鲲鹏展翅九万里,上下扶摇翻飞的伟岸情状,化用《庄子·逍遥游》中所描绘的鲲鹏形象,在此古为今用,另有所指,堪称谙熟古典,而又食而化之的典范。接着诗人借鲲鹏的目光背负着浩瀚的青天往下看,到处是大城连小城的尘世。诗人仿佛这时已变成了那高瞻远瞩的鲲鹏,大气磅礴、吐纳风云,大有“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之势。不仅有此气势,而且的确世界革命的风云正在漫卷全球,到处是“炮火连天,弹痕遍地”。世界在当时正处于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之中,从1963年到1965年,*前后共发表了六个支持世界革命人民正义斗争的声明。就在这世界人民在争解放、争*的硝烟弥漫的斗争中,鲲鹏漫卷长空,背负青天,壮志沉稳;而蓬间雀呢?却吓得要命,连喊着怎么得了呀,急于惊惶逃跑,一副惨相。
下阕开始一句承接蓬间雀的情况,诗人试问:这雀儿究竟要去哪里?然后就展开了鲲鹏与蓬间雀的对话,整个下半阕以问答形式贯穿始终。(www..cn)先是雀儿答道:要去蓬莱仙境。诗人在此以讥讽调侃的语气暗示人间哪有这样的幻景。雀儿继续恬不知耻地说,你不知道吗?去年秋天明月当空,我们还订了三家条约。这三家条约指1963年7月至8月苏联与美、英两国在莫斯科签订了《禁止在大气层、外层空间和水下进行核试验条约》。这个条约的实质,已被诗人*看空,它本质上想剥夺其他国家为抗拒少数核大国的核讹诈而进行核试验的权力,并进而维护几个核大国的核垄断地位。
接着诗人又以戏谑的笔调一转,“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对赫鲁晓夫给予了辛辣的讽刺,因为赫鲁晓夫曾于1964年4月1日在匈牙利布达佩斯电机厂演说时,将他所谓的“共产主义”总结为“需要有一盘土豆烧牛肉的好菜。”这种“土豆烧牛肉”式的共产主义后来在全中国范围内成了一种“苏修”的代名词,也成了国人讽刺“苏修”的口头禅。
全词最后二行,诗人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雷霆万钧之力对“苏修”当头棒喝。
对于其中“不须放屁”一句,从来就众说纷纭;一些人认为好,另一些人又认为不好。有论者认为,这一句用得极好。尤其在通读全篇之后,更有此感觉,诗人在这里以一句话对敌人给予了愤怒的痛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