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是法国当代著名的小说家、剧作家、记者和电影艺术家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代表作。

  它获得法国龚古尔文学奖。小说从不同的视角揭示了现代法国社会中男女对性爱的感悟和反思,折射出西方世界感情生活的不同侧面。是一部带有自传色彩的作品,以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的生活为背景,描写了一名贫穷的法国少女与富有的华裔少爷之间深沉而无望的爱情,笔触深达人性中某些最根本、最隐秘的特质,催人深思。

  简介

  “我”的父亲工作调动,满怀希望,全家远渡重洋,从法国来到越南,却一无所获。父亲客死异乡,母亲开办了一所法文学校,以此来养活我和两个哥哥。童年时,母亲花掉自己的全部集蓄,在柬埔寨的贡布省买了一块海边的土地。但因未送礼,腐败的土地管理部门无人告诉她这块土地无法耕种。土地每年都要被海水淹没六个月,母亲和当地人修坝未遂,直至破产。

  “我”在西贡国立寄宿学校外面的一所专门为法国人办的学校读书,要时常乘坐汽车和渡船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

  15岁那年的一天,湄公河,在从母亲的学校去某地度假的渡船上,一位比我大12岁的华裔男子对我一见钟情,主动用他的黑色大轿车送我回学校。这位青年是个中国人,他住在沙沥河岸上的一幢蓝琉璃栏杆的别墅里。他家底殷实,其父亲是控制着殖民地广大居民不动产的金融集团成员之一。由于母亲去世了,他从巴黎赶回来,为母亲奔丧。他是个独子,父亲独断专行而财权在握。

  这以后,我们常在城南的一座单间公寓里私会。我们在一起谈得很融洽。15岁的我就知道享乐,欲望是我的一部分。虽然我不知享乐为何物,却已对殖民地各种男人对我投来的目光习以为常。

  不久,在这间单身公寓里,“我”希望他像往常把女人带到他房间里来那样去做,奉献了我的童贞,尽管我还是个尚未成熟的孩子。在这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不断地在这间公寓里幽会。他疯狂地爱着我。而对我来说,我更想要的是他的钱。

  “我”需要他的钱为卧病在床的母亲治病,我需要他的钱供荒淫无耻的大哥寻欢作乐,我需要他的钱改变这穷困潦倒的家。这位黄皮肤的情人带着我们全家人,去高级餐馆,去逛夜总会,满足我们可悲的虚荣和自尊。

  “我”生活在一个支离破碎,怪异扭曲的家庭中。淳朴、刚强却被世人欺骗,溺爱大儿子直至去世的母亲;残暴丑陋、乖戾好赌的大哥;善良向上却在盛年死去的小哥哥。他们瞧不起我的中国情人,反对他,却也默认他。在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们不断地幽会,尽情地满足情感和欲望的需要。

  但这段感情终究还是一段感伤绝望的爱情。“我”不能战胜肤色和民族的偏见,不得不离开印度*,回巴黎定居。他也挣脱不了几千年封建礼教的羁绊,不得不尊从父母之命,与一位素未谋面的中国姑娘结婚了。

  许多年过去了,“我”结婚、生育、离婚并开始写作,他和他太太来到巴黎并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和从前一样,还爱着我,他不停止对我的爱,他将爱我,一直到死。

  关于作者

  玛格丽特·杜拉斯(Marguerite Duras,1914-1996),法国小说家、剧作家、电影导演,本名玛格丽特·多纳迪厄,出生于印度*,十八岁后回法国定居。她以电影《广岛之恋》(1959年)和《印度之歌》(1975年)赢得国际声誉,以小说《情人》(1984年)获得龚古尔文学奖。

  书评

  《情人》中叙述者“我”与其类同的不断认同,构造出社会背景中的道德张力:“这位夫人和这个戴平顶帽的少女都以同样的差异同当地人划分开。她们两个人都是被隔离出来的,孤立的。是两位孤立失群的后妃。她们的不幸失宠,咎由自取。她们两人都因自身肉体所富有的本能而身败名裂。她们的肉体经受所爱的人爱抚,让他们的口唇吻过,可以为之而死的死也就是那种没有爱情的情人的神秘不可知的死。问题就在这里,就在这种希求一死的心绪。”(王道乾译)异样的道德意识产生于这样的道德环境,只要这样的道德环境还在带来痛苦,文本中另类的道德便有它存在的意义。

  女性成长

  杜拉斯自己又把《情人》称为“关于渡河的故事”。渡河时刻,和中国情人扣遇,在少女是跨出沉闷、冷酷而又破败的家庭的决定性的一步。她身体的性状其实尚未完全以熟,早熟的意识借助服饰做了夸张——她在渴求爱,母亲无法给予的爱。通过中国富商的儿子,她得到了她所要的。但那其实不完全是她所企求的,而是另一种性质的爱。通过这个情人,少女唤醒了自己的身体,触发了欲念的爆发,也导致了情感的超越,变成了全面成熟的真正女性。

  可以看到,爱欲的郁积,是少女现实生活中不满情绪日积月累的一种转化。而她无视一切的纵情纵欲,显然是冲破家庭牵绊的一种排遣,是心理焦灼的一种释放。她试图让紧张的心理状态在肉体的狂放不羁中得到舒解,用性爱的忘情摆脱四周令人厌恶、令人压抑的事物。在她的家庭中,长期为冷漠所制辖,母亲、两个哥哥和她本人,他们缄默不言,保持独立和所谓的自尊,孤立地承担着生活艰辛和捅苫,他们个个桀骜不驯,有如顽石,互相仇视。

  深入骨髓的经济上的窘困,和骨肉血亲之间的憎恨,就是让少女无法活下去的毁灭性力量。她在中国情人身上寻求爱欲的宣泄,正是对现实中死亡阴影的回避。她渴望从中获得生命的新形式,找到活下去的新理由。杜拉斯通过身体对爱欲的渴求,让读者看到了少女内在的无助、惶恐、空虚、苦闷。在眼泪中,让读者看到了一个少女的成长,而这种成长总伴随着流泪和心碎。

  艺术特色

  《情人》的魅力之三是它的基调的绝望。杜拉斯笔下的爱情是绝望的,灵魂是绝望的,肉体是绝望的,甚至连语言都是绝望的。在《情人》里,湄公河上十六岁的白人小姑娘与中国北方的黄皮肤男人的爱情就是如此。

  《情人》的最大魅力还在于它的自传性 ,真实的自传性。作为“情人”的杜拉斯,以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在岁月的风尘染白鬓发之际,回眸那段尘封已久的异国恋情,依然有力量用极其惨痛的语言表达出人生的悲剧,把爱与恨演绎得如此分明紧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情人》中绝望无助的性爱,无言悲怆的离别,爱到尽头的孤独感,使人流涕,令人痴迷。只有杜拉斯才能把把爱情的本质阐述得如此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