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时候,我策划组织过一次"双学"活动,主题为"我的大学我的梦"的配乐朗诵。经过部内成员的共同努力,活动得到了院系各种头目的一致好评。最后摘得桂冠的是大一的新生,当然也只能是他们,朝气蓬勃的他们认为大学能给新一代青年提供一个炫动的舞台,并让大学生处于萌芽中敢拼敢搏的豪气真正绽放出来。已经好久没接触这些人了,不知道他们一向可好?
曾几何时,我也是怀揣梦想,充满激情,相信只要羽翼丰满便能展翅高飞,尽管折了翅摔了跤也能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聊以自勉。因为我是91的,比身边的人都小两三岁,比某个老黄瓜刷绿漆的甚至小6岁,所以我会觉得我比身边人拥有更多的青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怎么花也花不完。那比精液还多怎么溢也溢不完的精力,是我得以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保证。然而学生会(严格说起来是团总支)里走的那一遭,却是现实泼来的一盆洗脚水。那时候我很忙,包揽了系上许多需要加以润色的官方说辞以及上得了台面的报道。为了评优而编的那些材料,体现了我们团队的办事效力,我们总是能保质保量的编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活动,然后竟然也轻易通过评检,抱回"优秀团总支"的大奖。而那些模板,被我们的师弟师妹们复制着,应该是可以代代传承了。
那时候经常被加班,总是几顿并着一顿吃,有时候功不可没,领导会犒劳我们一下。谈不上大餐但我也怀疑是公款,因为我基本没掏过腰包,问了身边的人他们也没有。我们有理由怀疑是领导自己的钱,但是以貌取人起来那些领导不像会那么慷慨。那样的饭局其实我是不习惯的,不停的举杯、不停的站起来太麻烦就不说了,主要是有些人打心里一直都当他们是傻逼,嘴上却还得说"主席/书记我好崇拜你"。那时候开例会我常常会心里自燃,会议经常为了一个活动的互动环节足足讨论了好几个小时,结果还是没结果,那些所谓的领导真像领导,姗姗来迟集体等若干分钟,没说几句接了一个重要电话又提前离开。时间就这样被某些人无聊的作秀白白浪费,然后我在想,他们那么频繁的夜不归宿都干什么去了,丁点小事就这般兴师动众。当然,或许我不该抱怨太多,因为抱怨太多就会犯错误,哪天把某个人惹生气了兴师动众一回,可能就是由下自上把我批评一顿,然后强硬地把我的歪思邪想拉会正轨,那就不划算了。
记得有一次学校食堂突然涨价,学生们都接受不了,闹着要常备干粮与食堂抗争到底,并约定某日到学校最大的广场集会。后来我一冲动就把倡议书在每个群里都发了,甚至发到了校团委的学生*群。后来灾难降临了,校领导直接打电话到系上,某书记狠狠把我批了一顿,让我写了检讨做了保证,要不是我认错的态度好,直接就开除党籍。后来我听说,有个比我冲动的一拳砸了食堂充饭卡处的玻璃被抓了。才磨完刀都都还来不及杀鸡,那些吵着闹着要反抗的猴就吓破了胆,把头缩进女友的沟里,躲到日租房里嘿咻压惊去了。身边的朋友都骂我傻,我们学校附近驻扎了一只军队,我们的反抗比纸老虎还纸老虎。我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冲动是魔鬼,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现实太多事本来就不如人愿,如果一不小心,惊醒了潜伏着的冲动,就会做出些后果不堪设想的事情。
终于,我也不再是入校时的未满18岁。时间成了狰狞可怖的主宰,它催促着我们相遇,催促着我们相离,借着青春的笔将相遇改写成相遇过,编写了一册又一册的剧本让我们纠结,我们借着时光的舞台上演着一出出本不该属于我们的戏。我们感慨得多了,世界也全变了,更难懂得什么是平淡了。当我们真老去的时候,才会明白年幼的我们是多么的荒唐,像一群孩子在天空下放风筝,高点,再高点,远点,再远点。当绳子断了的时候,才会去后悔为何要放飞得那般的高,难道仰望得到的高度便不再是快乐了吗?
一切都会改变,比如青春,它会在时光中老去;比如激情,它会因疲惫而减退;比如誓言,它会淹埋在岁月的长河中;比如爱情,它终究将变成一种怀念;比如梦想,它会因现实的残酷而无处容身。
有些事情如此的纠结,该与不该的徘徊让人手足无措。就像一个战场,我们奔赴的就是那样一场不可预料的或生或死,未知的命运,未知的结果。当我们离开战场灰头土脸的时候,很像一个凯旋归来的勇士,内心的那些血腥该如何洗礼?那些心中无法抹去的场面又该怎样忘记?我们笑着并不代表我们如何优秀出色,或许是因为我们哭得已经忘了表情所蕴藏的涵义。突然间,那些立志解决世界饥饿和寻找癌症治愈方法的远大理想都退居次席了,而可以养活你并使你能够偿还助学贷款的酬劳成为你最关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