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母亲的优秀文章
母亲这些天一直身体不好,甚至是每每拖了孱弱的身躯从我的门前路过。她不是走路,而是坐在有父亲驾驶的机动三轮的车斗里,颠颠簸簸,一脸凝重。
好久不去母亲那里坐了,好久。忙不是借口,而是持久的成见。这就是儿子,自以为顶天立地四十二岁的儿子。他以父母刻意寻求经济的独立为耻,他不说,只是默默承受自以为是的煎熬。他以为母亲能懂他的心,但母亲不与他对脸,她的眼里唯有父亲。
也想坐坐父亲的车,陪母亲一起,亦如二十多年前的那些岁月。尽管那时尚年幼,但对于母亲,看得出当时我的每一次参与对她都是很好的心灵安慰。那一年是去扶沟吧,很偏僻的一个乡下。手扶拖拉机蹒跚在满是冰雪泥泞的乡间土道上。该是满满一车棉籽,是我们拿一整车粉条刚刚换来的。那天父亲不走,他发现了新的商机,这种机会是万万不能以现有的运载能力所能抵达的。他想雇辆大车,贩运更多的棉籽回去。他行动了,把我们丢在路边,一个人走。或许是不太顺利,或许是遇见了其他的事情,总之一天一夜,我们再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那天夜里下大雪,我和母亲卷缩在车斗子里,拿仅有的一条棉被御寒。整整一夜,我不曾睡觉,我以我的认知方式思虑我的父亲,母亲又何尝睡的安稳!我们甚至有些怕那黑夜,好在不远处是一个村落,时而就有灯影的幽暗与灼灼,进而是人语,我就越发的怕,孤寂与严寒让同类变得渺远,幽幽的鬼魂就成为张扬。母亲也是怕,只是她不说话,拉我的一双手湿湿的,我分明听的到她蓬蓬的心跳。父亲终于如愿以偿,不仅雇到了大车,很快张罗了货物,载誉而归了。但结果很不微妙,首先是我们再不能赶年关做很是俏销的粉条生意,又不得不举债购置榨油机加工我们的棉花籽。那个年夜,又是饥荒难熬。
我是在一个午夜,被一个很大的动静惊醒的。我睡在俺家东里间的大床上,母亲在西屋,在她的床头边上有一口很大的`黑油漆棺椁,那是疼我爱我的曾祖母未来的小屋,母亲老早就这样给我说。但我还是有些怕那个东西,以为不详之物而从来不敢靠近。那晚,我被惊醒,首先听到母亲的哭声,嚎啕的恸哭。我坚持也忌恨我的这种记忆,次序折磨我这么多年。又是几声响,空洞而沉闷。母亲在撞头,一定是,她把头撞在曾祖母的小屋上。我哇一声大哭,西屋的哭声立即止住。一会,母亲过来了,头发遮了脸,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只是大哭,母亲不哭,只把我紧紧地搂住——很久很久!那年我顶多五岁,我不知道我的母亲为啥要那样,但我开始可怜起我的母亲。
那一晚母亲彻底绝望了,父亲是被爷爷生生赶下水的,一个人在俺家大门前的坑塘里游啊游。视乎就有其他的人下了水,赶父亲上来,我裹紧棉衣,瑟瑟的抖。后来我睡了,睡了又醒了。我在俺家的架子车上,身子下面厚厚的棉被子,身子上面也是厚厚的棉被子。车子很大,同岁的妹妹和我对脸,小我一岁的弟弟在我的脚底下。母亲哭,哽咽的,断续的哭,身旁是相熟的几位婶婶奶奶。她们喊母亲的名字,也喊我的名字,只是在我的名字之前加上一个妈(红家妈),我知道她们都是在和母亲说话。那该是在村子西头的月亮地里,我看月亮,冷风刮我的脸,我缩一缩头。我不知道母亲要带我们去哪里,也不敢吭声。
我不想上学,有这个念头,该是十年以后的事情。我慢慢学会了思考,第一要务就是要有所作为,当为母亲分担,因为我是男孩。但我不敢说,只能以我的方式完成我所谓的意愿。我读中学了,和同岁的妹妹,小我一岁的弟弟。都在镇上的第一中学,这恰恰是一份荣耀,被父亲时时印在脸上。但我终于很少见到父亲,倒是母亲郁郁的脸色最清晰。我减少我的饭食,以为我吃的少母亲就会微笑。到底有一天,我没饭吃了,中午回家的路,我捱了三段。到家见母亲睡在床上,头发凌乱双目红肿,见我冷不丁推门喊妈,极快的翻身坐起,一口问我饿吗?我不吭声,她打开身后的木板箱子,捞摸出一块焦黄油酥的面包块子,递给我。我拿上面包,眼里大滴子泪,一口气跑奶奶家。那天中午,奶奶端来一楼子白面馒头,我陪母亲一起吃,饭后三叔和我一起去学校交过粮食,最终挨过了那一段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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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父亲依旧张罗他的好买卖,依旧如先前的劳碌奔波。这些年,家是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老屋里却最终只留下父亲母亲。 ,好在母亲是坦然的。父*日饮酒,她总是乐意张罗,累了,就喝点,别贪多!这是老人家常挂在嘴边的话。也让我记起外祖母临终时那些话,老人家最挂念我们,怕我们总有一天捱不下去,迈不过道道的坎,岂不知人是最需要些磕磕绊绊的。因为磨难不一定都是坏事,最少可以让人更早学会思想并觉悟。。。。
感谢你们,我所有的亲人,更感谢你,儿心中最伟大的母亲!
(为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