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臻的小故事四则
故事一:小双全背书保鱼竿
聂帅小名叫双全,他7岁入私塾接受启蒙,书读得可是顶呱呱的,深得老师喜爱。可是小双全也和我们一样,贪玩啦,并且尤为喜欢钓鱼。他一钓起鱼来,那眼珠子盯着水面的浮筒儿,眨都不眨一下。
有一天早晨,双全背起书包准备去上学。他一看太阳还没得好高,眼珠子一转,顺手就拿起鱼竿出门了。他到了路边的堰塘坎上一坐,那鱼钩一会儿就甩到水里了,那白生生的小鲫鱼也一条一条地被他拉了上来。
正在他钓得起劲儿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双全!双全!你还在钓鱼,先生都在冒火了,你还不走!”
双全一惊,糟了!拖起鱼竿就开跑。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抬头一看,先生正鼓起眼睛盯着他。
他右手拄着鱼竿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站在先生面前,张了张嘴正想给老师承认错误,先生已先发话了:“我说你个双全啦,圣贤书不好好读,你去钓什么鱼嘛?你看人家罗雨苍,昨天要求背的书都背得溜溜熟了,你还只晓得钓鱼,荒废学业,必成朽木矣!唉--”
先生叹了口气,眼睛一下子盯到鱼竿,“拿来!”
双全一惊,糟了,这鱼竿完了!
他抬起头无可奈何的看了先生一眼,突然大起胆子对先生说:“先生,您说罗雨苍书背得溜溜熟,如果我也背得溜溜熟了,这……这鱼竿是不是可以……”
“那……那你先背书嘛!”
双全一听,松了一口气,把身子站得直直地,朗朗上口地背了起来:“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双全一口气把《幼学琼林.卷一》背完了。
“好嘛好嘛,下去继续读!把鱼竿放到教室角落里,以后不许迟到!”
双全一听,如释重负,转身偷偷向罗雨苍一眨眼,一溜烟跑进教室去了。
故事二:聂荣臻处理宗教问题的小故事
1937年秋,聂荣臻一一五师一部进入五台山,部队就驻扎在五台山寺庙里。
五台山是我国的四大佛教胜地之一。早自东汉永平年间,五台山就开始建筑寺庙,经魏、北齐、隋、唐,及至清末,屡经修建。到抗战爆发时五台山共有庙宇300多座。这些庙宇,分为青庙和黄庙两种,前者住和尚,后者住喇嘛。和尚和喇嘛加起来有几千人,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部队刚进入五台山的时候,路过一座大庙前,12个乐师穿着黑色的袈裟,又是短箫,又是长笛,还有皮鼓、小锣,热烈欢迎大军进山。聂荣臻领着指战员合掌躬身,以礼相待。到五台山后,聂荣臻经常告诫下属要尊重宗教信仰,要把和尚、喇嘛当作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并要与他们结成朋友。为此,他命令各单位都要注意执行中国*的宗教政策,不得干涉僧侣们正常的宗教活动,更不允许破坏寺庙设施。同时,还要讲究方法,向僧侣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聂荣臻还命令部队,要爱护五台山的一草一木,保护五台山庙宇不受敌寇和土匪的破坏、骚扰;要在战斗之余,整修庙宇,为僧人挑水砍柴。聂荣臻的上述措施,使昔日只知念经拜佛的和尚、喇嘛们深受感动。他们说:羊羔还有跪乳之情,乌鸦还有反哺之恩,庙里老佛爷还要给他烧香点灯,我们出家人难道没有一点血性吗?日本鬼子把火烧到佛祖门口,我们岂能坐视不顾!
到达五台山后不久,为了认真贯彻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团结五台山僧众一致抗日,聂荣臻带人专程到寺庙集中的台怀镇,去看望出家人。五台山佛教僧会会长、大法师然秀,闻知,特地组织寺庙乐队欢迎。12个僧人身披袈裟,分站两行,钹箫笙笛齐鸣,皮鼓小锣轻敲,其声幽雅动人,使人犹如步入仙境。聂荣臻高兴地说:"真想不到,在这偏僻的山乡,在这四面被敌人包围的境地,还能听到如此幽雅的音乐。"然秀双手合十,笑着说:"庙堂音乐,源远流长。贫僧命众小僧吹奏佛曲,以表示我们五台山僧人对八路军的热烈欢迎。阿弥陀佛!"
同然秀等僧人寒暄之后,聂荣臻详细地向他们介绍了中国*的宗教政策。聂荣臻着重指出:中国*对佛教、寺庙、僧侣,并不简单化地以“封建迷信”一语斥之,而是实行宗教信仰*的政策,不干涉僧侣们正常的宗教活动,并对寺庙文物古迹予以保护。听了聂荣臻关于党的宗教政策的介绍,五台山僧众对*、八路军疑惧顿消,刮目相看。紧接着,聂荣臻又向然秀等讲解了中国*的抗日救国纲领。指出,中国*主张:"全中国人民动员起来,武装起来,参加抗战,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枪出枪,有知识出知识。""动员蒙民回民及其一切少数民族,在民族自决、民族自治的原则下,共同抗日。"最后,聂荣臻告诉然秀等五台山僧众:八路军将在华北开展敌后游击战争,创建抗日根据地,誓与华北人民共存亡。
中国*的抗日主张、八路军的英雄气概,使在场的佛门弟子深受感动。然秀当即代表五台山僧众表示:"出家人慈悲为怀。我等出家不出国,保不住国家,佛祖、寺庙何存!抗日救亡,僧众有责!"后来,五台山的佛教救国同盟会成立,对团结出家人一起抗日起到了积极作用。
为了更好地坚持敌后抗战,晋察冀边区决定在1938年1月召开全边区军政民代表大会。在会议召开之前审查与会代表资格时,对于五台山的和尚和喇嘛的代表权问题,意见发生了分歧。
筹备处的个别青年同志提出,和尚和喇嘛是出家人,只能烧香念佛,对抗战恐怕不会有什么好处,不必吸收他们参政。参加筹备会的*(晋察冀边区党委负责人)、邓拓(《抗敌报》社社长)等人不同意这种看法。他们的理由是,和尚和喇嘛也是中国人,有着团结抗日的一致要求。僧人们组织的"动委会"、"自卫队",在五台山挎着刀枪放哨,为过往的抗日部队提供食宿,都说明他们是抗日的,不能用歧视的眼光看待他们。
这个问题提交给聂荣臻,要他最后表态。聂荣臻到筹备处专门就这一问题作了发言。聂荣臻说:“我同意*、邓拓等同志的意见,他们的看法是正确的。和尚、喇嘛也是中国人,他们虽然出了家,但并没有出国。在民族革命统一战线之中,我们应该和各民族各阶层紧紧地携手,不分彼此,共同抗日。我们不能因为和尚、喇嘛有宗教信仰,便把他们排斥在抗日的门外。一切不同信仰,不同民族的人们,应该有坚强的团结。只要不甘心当亡国奴,我们就应该团结他们共同抗日。”后来,筹备处统一了意见,一致同意和尚、喇嘛作为正式代表出席军政民代表大会。当和尚、喇嘛的代表走进大会会场的时候,与会全体代表热烈鼓掌,还喊了欢迎的口号。
在军政民代表大会讨论减租问题时,又出现了分歧。一位军人代表认为:五台山和尚、喇嘛拥有大量土地,是大地主,他们每日除烧香念佛外,别无他事,对抗日丝毫没有帮助,所以在颁布减租的时候,应该把各寺庙的租额特别多减一点,好来改善佃农的生活,使得佃农能够踊跃参加抗日战争。
针对这个代表的观点,聂荣臻再次就和尚、喇嘛问题在军政民代表大会上发表讲话。聂荣臻说,在民族革命统一战线上,我们应该紧紧地携手,不分彼此共同抗日。和尚、喇嘛也是中华民族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他们并不甘心当亡国奴,他们也有抗日的要求。所以,我们要对他们一视同仁,不可以存歧视的心理。……我们要消灭各民族各阶层之间的隔阂,要团结一致,争取中华民族的彻底解放。
聂荣臻在军政民代表大会上的发言使和尚和喇嘛很感动,相当一部分有爱国心的僧侣参加了抗日工作。他们拿起刀枪,在山关隘口,为八路军站岗放哨;他们倾其寺庙所存,为过往的抗日队伍提供给养;他们敲起钟磬,穿起袈裟,为抗战牺牲的英烈礼佛念经,超度英灵。还有不少的青年僧人参加了八路军,走上了抗日救国的最前线,在全国僧侣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故事三:聂荣臻的爱情故事
老帅朱彭林陈均有6次情缘,瞻仰至此,大家或许以为,伟人嘛,肯定个保个的浪漫呗。但说到聂帅,那就比较例外。*两次说过:“聂荣臻是个厚道人。”*说话,神机莫测,咱也不知他为啥说聂荣臻(1899-1992)厚道。但仅就婚恋这个问题来看,聂帅是十大元帅中最少“花絮”的。他跟罗帅一样,除了一次身不由己的旧式婚姻之外,就只有一位革命夫人。而关于聂帅元配夫人的情况也很少,孔老师拿出我们北大中文系老领导胡适先生的考证功夫,去年才查阅出,她名叫龙升贤(好大气的名字),品貌端庄,大约是1919年结婚,无子女。不久聂帅就去“洋插队”了,未再回去看她。龙升贤奉养公婆,并精心保存聂荣臻的用品,等老公的队伍得了天下,就把这些文物都献给了朝廷。建国后老人家由*照顾,聂帅也每月给她寄钱,生活得比较安逸。晚年家里挂着聂帅的戎装照片,聂帅的孩子曾去看望过,1988年去世。所以虽说“花开两朵”,咱也只能单表一枝了。
聂荣臻是十大元帅里最后辞世的,他资历深,职务多,退休晚,寿命长。他可以搞政治、搞军事、搞特工、搞建设,差不多是个跟耿飚一样的多面手。在中*史的每个重要时期,都有他的名字。特别是获得元帅称号后,还能够立下“两弹一星”这样的功勋,这是其他元帅都比不了的。只是因为聂帅的很多重要战役都是跟*一起打的,光辉不免被*遮掩了。有些*的铁杆粉丝,对聂帅也颇有微词。聂帅的回忆录,确实集中批评了*。但要考虑到,那是80年代写的,当时*的公众形象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坏蛋”,聂帅在那种氛围下,必须跟*“划清界限”,但他还是分散地讲了许多*的功绩,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那种回忆录多是秘书们执笔的,细节都难免有出入。比如聂帅没有参加过“二月逆流”,回忆录里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其实**都跟聂帅没那么大的对立。林聂红军时期合作过4年,时间上超过林罗,为*打造出最王牌的一支御林军。抗战初期合作过两个月,就打出个振奋国威的平型关,胜利之夜,*和聂荣臻高兴得一宿睡不着,两个平时寡言少语的将领,在炕上一直聊到天明。解放战争他们又合作过两个月,打了个恩威并重的平津战役,这天下就基本归*了。网上有些军事迷,其实没读过几本正经书,更连治学的基本规则都不通,就在那里独吃了凤凰蛋似的相互指责不懂历史,每每令人苦笑。实事求是地讲,*的军事才华包括治军思想,那是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能比的,无论怎么抹黑都抹杀不掉的。可评元帅并不是评“杀敌模范”啊。孔老师认为,元帅是资历、战功、职位、党性和声望这五大要素综合评价的结果。正如现在的评职称,不能光看谁发表的文章多,也不能光看谁的名气大也。*的战功,应该有三分之一属于罗帅和聂帅的,这既对大家公平,也无损于林总。
还有的朋友列出聂帅打过的败仗,来说他军事上不行。我们看雄鹰不能只看它飞得低的时候,更重要的是看它飞过多高。败仗谁没打过?不论贺龙陈毅徐向前,还是*粟裕刘伯承,哪个没打过败仗?连朱老总*亲自指挥的战役,都有败得灰头土脸的时候(以后孔老师要专门写写共军的败仗)。胜败不能只看次数,关键性的一次胜仗,可以抵消普普通通的十次败仗。十次全运会冠军,也不如一次奥运会冠军吧?沈从文很多小说写得很差,有的连句子都不通,但有了《边城》那么几篇力作,不就是大作家了吗?刘邦几乎败了一辈子,垓下一战胜了,不就成汉高祖了吗?聂帅跟*一起打的胜仗咱不论,光说1939年他指挥杨成武等人打的雁宿崖黄土岭一战,歼敌1500多,击毙号称“名将之花”的日军中将阿部规秀,日本举国震动,下半旗致哀,这一仗论漂亮、论战果、论影响,都不在平型关战役之下啊。1940年的百团大战,聂帅所部就先后出动了39个团。也就是在这次大战中,救出了两个日本小女孩儿,诞生了聂荣臻与美穗子“将军救孤女”的感人佳话。聂荣臻当晋察冀司令时,部下对日作战共达1万7千余次,歼敌23万多,就算败过3千5千次,不还有一万多个胜仗吗?要论大规模战役,聂帅47年的经典之作“解放石家庄”,也被誉为“夺取大城市之创例”,此前共军大规模歼敌主要靠运动战,那时候*还处在败走四平的阴影中,离粟裕的“打进济南府,活捉王耀武”也还有将近一年哪。话扯远了,实在是因为聂帅在婚恋方面没多少情缘可说也。
聂荣臻抢在20世纪的前三天,出生于四川江津(今属重庆)。在江津中学保留的操行考查簿上,记载了当年的老师们对聂荣臻的操行评语:容仪--衣服朴素;动作--活泼,上课专心;言语--不欺、温和;品质--天性温和;智力--记忆力强;感情--进取;意志--坚固。这些特点可以说持续了聂荣臻整个一生。
咱们长话短说,1919年底聂荣臻到法国勤工俭学,22年转到比利时,23年加入*,24年去莫斯科,25年回国,马不停蹄地就参加了北伐和南昌起义、广州起义--看人家这进步速度,相当于一年拿下一个博士啊。聂荣臻总是“影绰”在核心领导群的背后,不大引人注意。其实他长期在*的实权领袖*直接领导下工作,地位十分重要。对一个领域的名人,要了解到前十名之后,才算是入门也。
1928年初春,担任广东军委书记的28岁的聂荣臻在香港给*们上军事课,突然觉得那位18岁的河南信阳姑娘、党的机要交通员张瑞华(1909-1995)同志非常可爱,于是就找小张,说是要“谈谈”。孔老师敬告天下女青年:凡操巴蜀地区方言的男性找你,慢悠悠地号称“谈谈”,务必当心,一个不小心就谈进他的龙门阵里去啦!倘若东北男人找你“谈谈”,则尽管放心,顶多是求你替他保管500万现金而已--刚从银行抢出来的。聂书记跟小张这一谈,就谈了半个多世纪!什么叫浪漫?革命就是最大的浪漫。在白色恐怖的屠刀下,在血雨腥风的斗争中,凭着共同的信仰和直觉的信任,两人一诺千金,一谈即合,一个闪电般的结合,却使他们生死与共了64年!没有媒人,没有聘礼,也没有仪式,只有*到他们的秘密小巢拜访了一下,就算是历史的见证人了。如今咱这些口称爱情,12个小时就互不相认的新鸳鸯蝴蝶们,可堪一比?
不过莫要以为在香港工作,日子就安逸,那时候香港很穷,只有一条有轨电车,比上海天津都差多了。聂荣臻还算是个大领导,每月只有十几块钱--当然比苏区的陈毅他们还是阔多了。他穷得只有一件衬衣,晚上张瑞华给他洗了,白天再穿。有时候在电车上被特务或叛徒认出了,还得跳车逃命,售票员以为是逃票的,免不了还要痛骂几句,生命与人格双重受辱。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哪。
1930年,他们在上海生下一个女儿,因为当时聂荣臻化名做地下工作,所以孩子取名李丽。不久聂荣臻去了苏区,3岁的女儿跟母亲一起被抓进了监牢。出狱后张瑞华也去了苏区,孩子寄养在市郊一个讨饭为生的老婆婆家里。从此这个5岁的女孩子历尽艰辛,“为了生活,出去当雇工,带孩子,洗衣、做饭、锄草、放牛、喂猪、种地、割麦、插秧、纺棉线,什么活都干过。”直到抗战胜利后,16岁的女儿才重新见到了父母,才开始从小学一直读到大学。苦难的童年可能毁掉人,也可能磨炼人,那么这个孩子后来呢?
聂荣臻负责山西地区的工作时,*曾经戏言:“五台山,前有鲁智深,今有聂荣臻,聂荣臻就是新的鲁智深。”(书中暗表:如果聂荣臻和鲁智深合为一人的话,那不成了“聂鲁达”了吗?)鲁智深粗中有细,大彻大悟。聂荣臻长寿直追刘伯承,耄耋之年仍头脑清醒,85岁还写下一首《忆平型关大捷》:“集师上寨运良筹,敢举烽烟解国忧。潇潇夜雨洗兵马,殷殷热血固金瓯。东渡黄河第一战,威扫敌倭青史流。常抚皓首忆旧事,夜眺燕北几春秋。”虽不合格律,但水平要比*高出一截。聂帅逝世前一年还指示陈希同张百发搞好北京地铁建设,别他娘的连3号线还没有呢就弄出个13号线欺骗人民。
提到聂帅跟张瑞华64载的“超金婚”,居然毫无“绯闻”,海内外各界名人无不佩服。聂荣臻的父亲给他取了一套好名好字:聂荣臻,字福骈,乳名双全。聂帅戎马一生,激烈的战斗中多少次亲历险境甚至绝境,却基本没受过伤,红军折损过半的湘江大战,敌军冲到了司令部,他跟*命悬一线,也只是被流弹擦伤了一下脚,照样走路,从四渡赤水到雪山草地。他搞地下工作从南方到北方,几次差点被捕,却吉星高照,全部逃脱,因此从来未被怀疑过动摇叛变之类。最后又是以93岁高龄于睡梦中飘然仙逝,你看人家这一辈子过的,确实是荣福双全也。
故事四:将军与孤女的故事
1972年,在战争过去27年后,中日两国的邦交恢复了正常。发生在四十年前的一段中国司令员聂将军和日本小姑娘美穗子的故事,在那个年代,成为两国人民之间寻求谅解与友好的最好的桥梁。1984年,一部名叫《将军与孤女》的影片上映,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影片讲述了1940的晋察冀战场,八路军战士在战火中救出了两个日本小姑娘。在中方司令员的关心下,两个小姑娘在根据地受到中国军民的悉心照顾,最后被安全送回给日方。四十年后日本小姑娘再次回到中国。人们关注的与其说是电影本身,不如说是电影背后的那个真实的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那么,这段四十年前的往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传奇故事呢?
那是1940年8月,故事发生在从石家庄到太原的铁路,也就是正太铁路上的一个叫东王舍的村庄。这是横贯太行山脉的一条交通要道。在这条铁路线上,有天险娘子关和日军在华北的重要燃料基地井陉煤矿。井陉煤矿,藏量丰富,煤质优良。“七七事变”后,井陉失陷,井陉煤矿成为日本侵华战争中掠夺中国资源,推行“以战养战”战略的一个重要能源供应基地。除了供给华北日军的全部需用外,大部分煤炭通过火车运回了日本本土。
曾经是华北交通公司职员的美穗子的父亲--加藤清利,1939年末作为助理被派遣到井陉煤矿车站,负责运输煤炭。
1940年8月,名震中外的百团大战打响了。战役前期的主要任务就是交通总破袭,破坏敌人的交通线,重点摧毁正太铁路。8月20日夜,在八路军前方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各参战部队按计划对华北各线敌伪军据点同时发起进攻。
当时我们晋察冀聂荣臻元帅领导的晋察冀的八路军,也是115师的老三团,打井陉,也就是正太路。因为百团大战主攻的就是正太路,打娘子关附近的井陉矿区。当时打井陉的时候,我们的部队进到了井陉,然后日军为了阻止我们的部队继续前进,就不顾他们的侨民还没有撤退,就打了好多带着燃烧弹的迫击炮弹,这样的话把矿区整个打成了一片火海。
我们的八路军战士在火海当中,在一片废墟,残垣断壁当中听见了呼救声和婴儿的啼哭声。然后就奋不顾身进去,进去以后背出来两个孩子,还有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父亲因为重伤,当时包扎了以后没有治好,后来就死了。
被救出来的两个孩子正是四岁的美穗子和她不到一岁的妹妹瑠美子。指挥这次进攻的是当时任晋察冀*纵队总指挥的杨成武。后来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这样回忆了这段往事。
杨成武回忆录:我一看,稍大的那个约莫五六岁,小的那个,最多只有一岁,右肩胛受了轻伤,此时,她合着睫毛长长的眼睛,已经在战士怀里睡着了。她那又白又胖的小脸上,时不时地轻轻抽搐着。唉,可怜的娃娃,梦中也不得安宁。日本军阀的侵略行径,使他们本国的婴儿也在为战争流血啊!
两个日本小姑娘被两个战士救了,救了回去以后,他们拿她们没有办法,话也听不懂,怎么养,有很多困难。所以给她们找蜂蜜呀找羊奶呀,再有就是根据她的眼神看她需要什么,想吃什么。后来觉得怎么办啊?当然在说从战火中救儿童对八路军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是两个日本小孩,是敌人的小孩,他不一样啊,他弄回去怎么办?就觉得反正太可怜了,我们不能扔下她们不管。
面对两个日本小姑娘,八路军战士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于是向当时的军区司令部打电话请示。
当时接电话的是个参谋,也觉得这个事情比较特殊,就讲你等我答复,他们就去给聂帅报告。聂帅说应该把她送来,叫他们赶紧送来,我们对俘虏只要他放下武器我们还宽待呢,两个日本小女孩是无辜的,送过来看怎么处置他们。后来他们很快从前线,把两个日本小女孩,送到了司令部。
“半天工夫,部队就派人把两个孩子送到了我的指挥所。我先抱起那个受伤的婴儿,看到伤口包扎得很好,孩子安详地睡着,我嘱咐医生和警卫员,好好护理这个孩子,看看附近村里有没有正在哺乳的妇女,赶快给孩子喂喂奶。那个稍大些的孩子,很讨人喜欢,我牵着她的手,拿来梨子给她吃。”
把两个孩子安顿下来,聂荣臻让炊事员做了一盆稀饭,把那个稍大些的孩子拉在怀里,用小勺喂她,孩子就显得不那么拘束了。我问她叫什么名子,她“嗯嗯”的回答着。翻译在旁边说,她说叫“兴子”。我听这个名字差不多,像日本女孩子的名字,日本的女子很多都叫什么子什么子的。其实,这个小姑娘叫美穗子。”
没想到在四十年后,因为记错了名字,在寻找这个小姑娘时还颇费了一番周折。
聂荣臻回忆录:当时,我的相法是,孩子是无罪的,应当很好地安置她们。至于究竟怎么办,我考虑,或是由我把她们养起来,或是把她们送回去。我想,如果养起来,激烈的战事不知何时结束,边区的环境不仅艰苦,而且敌人扫荡频繁,部队经常转移,照顾两个小孩子,将有不少困难。再说,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留在异国他乡,大的五六岁了,已经开始懂事,留下来她很可能会伤感的。她们失去了父母,只剩姐妹二人,不在本国的土地上,将来也会给她们造成痛苦。送回去,爸爸妈妈虽然死了,她们家里部还会有亲戚朋友可以照应吧。
在聂帅的安排下,两个小姑娘被送往石家庄。战士们找了一个可靠的老乡,准备了一副挑子。那时候,挑子要算太行山区最好的交通工具了,翻山越岭,不怕颠簸。聂帅和指挥所的几个同志,担心孩子在路上哭,还往筐里堆了许多梨子。
美穗子回忆:小时候听祖母讲过父母都被卷入了战火,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直到1980年,中日两国的报道和事后的调查唤起了儿时的记忆。据我的伯父讲,我被八路军领走,后又送回来了。回国那阵子,我常常向祖母讲起吃梨和坐挑筐的事情。
当时沙飞就照了三张照片。一张是聂帅牵着美穗子的,这张照片,一张是她坐在箩筐里面吃梨的照片,一张是老乡挑着他们两个回去的照片。这样留下了三张照片。这三张照片也是都很珍贵的。
战地摄影记者沙飞拍摄了这组照片。其中的部分作品,最早发表在1941年6月《解放画刊》第二号上,这是一份由晋察冀军区政治部宣传部新闻摄影科供稿、在华日人反战同盟晋察冀支部编辑的日文版画报;最早发表的中文媒体是1942年7月7日出版的《晋察冀画报》创刊号。
谁也没想到,正是这几张照片,为中国和日本真实地记录下来了这段千古流芳的佳话,留下了这百世不朽的名作:《将军与孤女》,由此,引出了近半个世纪以后的故事。
随着美穗子姐妹回去的,还有聂荣臻将军写给日军的一封信。信中这样写道:此次我军进击正太线,收复东王舍,带来日本弱女二人。经我收容抚育后,兹特着人送还,请转交其亲属扶养。我八路军本国际主义之精神,至仁至义,有始有终。深望君等翻然觉醒,与中国士兵人民齐心合力,共谋解放,则日本幸甚,中国亦幸甚。
在《聂荣臻回忆录》中这样写到。“我们进行抗日战争,这中间不只是打仗的问题,还要注意不失时机地对敌军进行政治工作。这一点非常重要,它涉及到军心的问题。就是将来不论同任何侵略军作战,都不能忽视这项工作。”
“自从送走了两个孩子之后,这些年来,每逢想起这件事,还常常为她们担心。烽烟四起,兵荒马乱,不知两个小姑娘当时是否安全回国了。”
时光一晃,过去了四十年,昔日兵戎相见的两个国家,理应冰释前嫌。这段将军救孤的往事,在那个年代被人们再次从尘封的记忆中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