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幽默笑话故事
导语:跟孩子一起讲笑话即能培养他的幽默感,又能锻炼语言表达能力,培养自信心。对任何人来说笑话的笑点都是建立在听者的认知范围内,小孩子的阅历非常有限,所以适合小朋友的笑话不多,这里的小编为大家整理了三篇儿童幽默笑话故事,希望你们喜欢。
篇一:《头名状元》
明朝嘉靖年间,在安徽合肥有两个读书人,一个叫吴情,另一个叫黄统。吴情家境贫寒,有学问,是当地一位有名的才子。黄统家里有钱,是个阔少,不学无术,而且他笨得出奇,念了三年的书,连一个字儿都没记住;最后,他父亲觉得没必要再浪费钱财,就想把先生辞了。
“哎呀,先生,这孩子太笨啦,我看您别费这份儿劲啦。”
先生还 不死心,就说:
“老员外,您别着急呀,慢慢来嘛。”
他爸爸一听,想了想,说道:
“这么办吧,您再教一个月,我也不求多,能让他认识一个字,我就知足了。如果他认识一个字,我就奉送您五十两银子,怎么样?”
“行,您放心。”
老员外走了。先生开始琢磨:一个月的期限,教他一个什么字呢?嗯……教个笔画少的……哎,姓丁的丁字,一共才两笔,一横,一竖钩儿,对!就教他这个“丁”字。
“过来,黄统,先生教你认个字,你看这个字,念丁!”
“哎,念丁。”
“丁!”
“丁!”
“丁,丁!”
“丁,丁!”
“丁,丁,丁!”
“丁丁丁,丁丁当,丁当丁!”
先生听后,满心不是滋味,于是对黄统说道:
“行了,行了,单个念吧,丁!”
“丁!”
“对了,那边念去吧。”
自此以后,黄统每天吃饱了就念这个“丁”,一连念了二十九天。
到了第三十天的这天早晨,先生心想:今天够一个月了,他要是能认识这个字,五十两银子就是我的了,嗯,我先考考他。
“黄统,过来,我考你个字。”
先生随手写了个丁字:“这念什么呀?”
黄统一看:“先生,这字我认识。”
先生一听他说认识,感到特别高兴,心说:行了!乐呵呵地问道:“认识,它念什么呀?”
“我瞧着它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它不是……大概……反正您一说我就知道了!”
先生的那份高兴劲全没了,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这么笨呀,这不是念丁吗?!”
“对,对,念丁。怎么样,您一说,我就知道吧!”
先生为了得到那五十两银子,绞尽脑汁,最后,他想了个办法,从墙上拔下个小钉子来,就搁在黄统手心里了,交待他说:
“你攥着这个钉子,待会儿你爸爸来考你一个字,就是这个字。我问你念什么?你就说念丁!要是实在想不起来的话,你就张开手,看看手里这颗钉子,就会想起来了。
刚嘱咐完,老员外就来了,进门儿就问:“先生,这孩子怎么样啊?”
“挺好的,您看我考他一个字。黄统,过来,你看这字念什么?”先生说完,随手在纸上写了个丁字。
黄统过来一看,毫不犹豫地说:“先生,这字我认识。”
“好,认识,说吧,念什么?”
“我瞧它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先生一听,心想:要麻烦。赶紧提醒他:
“你手里是什么呀?”
黄统张手一看:“手里……噢,铁!”
先生听罢,气得浑身发抖,赌气不教回家了。自此以后,黄统更得意,吃喝玩乐,整天胡混……
几年过去了,正赶上科考,天下的举子都要进京会试。吴情家里穷,当了点东西,凑了点儿钱,背着行李进京赶考去了。黄统一看吴情去了,他也要去!别看他没学问,他可有钱,带俩家丁挑着银子,骑着高头大马,也进京赶考去了。
当时,考场就设在崇文门里泡子河。门口有三座汉白玉的石头牌坊,左边写着“明群取士”,右边写着“为国求贤”,当中是“榜求俊逸”。考场上有三道门——龙门、内龙门、三龙门。
考场前面有条胡同,叫“鲤鱼胡同”,意喻鲤鱼跳龙门。在龙门有副对联,上联:“铁砚磨穿五百白丁争羞耻”,下联:“寒袍刺破三千浪里占鳌头”。横披:“天开文运”。内龙门也有一副对联,上联:“禹门三级浪”;下联:“平地一声雷”。再往里走就是“致公堂”、“魁星阁”、“明渊楼”,左右两边是考棚,是按《千字文》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编的号,一间挨一间……远一看就跟马蜂窝似的。
黄统刚到龙门,过来四个人,两个“搜检”,两个“巡衙”,把他拦住了。这是例行检查,怕考生夹带书卷,暗打小抄。刚一检查,黄统就把十两银子递过去了。别瞧他认字不行,干这手儿可机灵着呢!银子一递过去,搜检也不检查了,冲里边喊道:
“搜过,什么也没有,入场!”
后边吴情来了,身上衣衫褴褛,又没递银子,检查得就特别仔细,除了一张当票,什么也没插到,搜检高声喊道:
“不准入场——搜当票一张!”
“啊?”吴情一想:千里迢迢进京赶考,就为这张当票吹啦,太不值了。他一咬牙,把仅有的五两银子递过去了,搜检马上就改口气了:
“……搜出当票一张……当票上没字儿,白纸……什么也没有,入场!”
到了考棚里边儿,吴情进的是“天”字号,黄统进的是“地”字号。等试卷发下来,吴情一看是以《四书》拟的题,内带成文《四书》三篇,《五经》四篇。对吴情来说,这根本是小菜一碟,他略加思索,提笔就写,凤舞龙飞,行似游云,速如闪电,挥毫而就,交上去了。
黄统他连题纸上的字都认不下来,吃饱就睡,根本没提笔;可他心里有谱,就算一个字儿不写,交上白卷,他也得中,因为主考官是他舅舅。
果然,三场以后,吴情中了头名,黄统来了个第二名。这是他舅舅留了个心眼儿:这头名状元树大招风,回头皇上还 要在金殿上御试,就黄统这学问非出娄子不可!
得中以后,皇上果然在金殿亲自出题考试,也就是所谓的“殿试”。到了这天,应中的举子,聚集朝房。就听奏事处太监传旨:
“圣上有旨,宣天字号举子进殿见驾!”
吴情一听,赶紧来到金殿,三拜九叩已毕,跪在丹墀。
皇上说:“天字号举子,朕出个上联,你来对个下联如何?”
吴情跪奏:“微臣才疏学浅,恐出言不周,冒渎天颜,祈万岁恕罪。”
皇上说:“听题:雪地鸦飞白纸乱涂几点墨。”
意思就是在雪地上头有几只乌鸦在那儿飞,如同一张白纸上滴了几个墨点子似的,这就叫“雪地鸦飞白纸乱涂几点墨。
吴情才气确实不同凡响,张嘴就来,对的是:霞天雁过锦笺斜写数行书。
皇上高兴了:“哎呀,真乃奇才!……哦,爱卿,你叫什么名字?”
“臣叫吴情。”
皇上一听:什么?吴情!无情者必然无义,像这等无情无义之人,岂能忠君报国?
“来呀,锦衣卫,将他赶出殿外,终身不得再入考场!”
吴情就这样被轰了出去。
接着奏事处太监又喊道:
“宣地字号举子上殿!”
黄统进来磕完头,跪在那儿东张西望,正在寻找他的舅舅呢。
皇上说:“地字号举子听题:一行征雁向南飞。”
黄统张口说道:“两只烤鸭往北走。”
“啊!这是什么对子?”
黄统还 在强词夺理:“你出一行征雁,我对两只烤鸭。”
“混帐!朕说征雁乃出征的征。”
“没错啊,我对烤鸭乃火烤之烤。您那蒸雁是熟的,我这烤鸭也是熟的,来瓶二锅头,咱们是又吃又喝!”
皇上一听,怒火万丈:
“住口!金殿之上,信口开河,分明是欺君犯上,哼!锦衣卫,推出午门,开刀问斩!”
此时黄统他舅舅,吓得汗如雨下。因为他是主考官,皇上要是追究起来,他有失职之罪。赶紧跪下,开口奏道:
“臣启禀万岁,念其黄统年幼无知,一时失口,冒污天颜,还 望看在老臣面上饶他一死吧!”
皇上一听:“嗯……爱卿,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姓黄名统,黄——统!”
皇上高兴了:“哎呀,老爱卿,你怎么不早说呀!黄统这个名字太好了,这是朕的内侍呀。险些错斩了有用之臣,锦衣卫,快快松绑!就冲这个名字,朕要御笔亲点:黄统为头名状元并赐琼林宴!”
文武百官都愣住了,一齐拱手:“启禀万岁,黄统有什么用啊?”
皇上用手一指黄统,说:“黄统,皇宫里正缺一个马桶!”
篇二:《自食恶果》
在清朝中期,北京城附近的一个县,新来了一位县官。在过去有这么一句话,叫“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般的县官上任,总要催逼三班衙役替他抓差办案,好显示他的官威。可是这个县官很奇怪,他没叫抓差办案,而是叫三班衙役给找三个人来。这三个人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另外一个爱小便宜。三天期限,找着有赏,找不着每人打四十大板。
衙门的两个班头,一个姓张,一个姓李,两个人一下堂,张班头就跟李班头说:
“李大哥,这位老爷可不错,也不让咱们抓差办案,就找这么仨人,好办。”
李班头一听就急了:“你别糊涂了,这还 好办?还 不如叫咱们抓差办案呢!有在街上骂人的,逮着他,咱们就说他是小偷儿;半夜 里走黑道儿的,咱们给捆上就说是土匪,这多好办。急性子、慢性子、爱小便宜的,你上哪儿找去?你随便给抓一个来,告诉老爷说他是急性子,到堂上一回话,他是慢性子,咱们如何收摊呀!再说这也没法问,走在街上:‘先生,您是急性子吗?’那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急性子?’‘要么您是慢性子?’‘你才是慢性子哪!’‘我知道您是爱小便宜的。’‘你才爱占小便宜哪!’如果这样,非得打起来不可。”
“那怎么办?”
“咱干脆给他来个不找。”
“那咱们就开开心,听戏去吧!”
二位班头出了衙门,就进了戏园子,找了两个座位,往那儿一坐,台上正演《玉堂春》。在他们前边坐着一个人,这个听戏的有点儿特别:台上大声唱,他小声唱,并且摇头晃脑,手里还 拍板,高兴之处还 要带点儿身肺。
正在这时,从外边跑进一个小孩,东张西望,就来到这个人跟前:
“爸爸,咱们家着火啦!”
听见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那人不慌不忙,摇头晃脑地念着戏韵:“唔,着火了,着火了——”大伙一瞧,心想:这人是什么毛病?
小孩说:“我妈叫您赶快回去!”
“哎——是——刚着的,还 是早着的呀?”
“着半天啦,您快回家去吧!”
“哼,那么——火着得大不大呢?”
“大!”小孩说,“我妈叫您赶快回去!”
“行。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妈,就说我正在这儿听戏哪,反正也没多大工夫,现在是《起解》,等《会审》完了,我去洗个澡,然后就准备……。”
在他旁边坐着个黑大个,没等那人把话说完,抢圆了胳膊就给那人一个大嘴巴。挨了这一巴掌,他才慢慢悠悠地站起来:
“哎,你怎么打人?”
“我打你有错吗?你看你刚才说的话多可气。孩子叫你回家救火,你却不走,还 问刚着早着,火大不大,听完戏还 要洗个澡再回家。那我还 不揍你?”
“按理说你管不着,我是天生的慢性子人。”
二位头儿一听:好呀,你在这儿哪!一抖锁链子,哗楞,嗄本儿!给锁上啦。
那人问道:
“二位,为什么锁我呀?”
“甭问了,你犯了罪啦。”
“没关系,犯了罪我吃官司,可是他凭什么打我呀?”
二位一琢磨,就埋怨那个人:
“你为什么打人?”
“方才你们二位没听见?他家着火了,他还 在这儿穷磨蹭。那我还 不揍他!”
“那你也不能打人家,你不会跟他说理吗?”
“没什么可说的,二位有所不知,我是生来的急性子!”
二位头儿一听:噢,敢情急性子也在这儿哪!一抖锁链子,哗楞,嗄本儿,也给锁上啦。二位班头把这俩人带回县衙门,押在班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张头儿说:“急性子、慢性子都有了,就差一个爱小便宜的了。今天天也晚啦,我是又渴又饿,干脆,咱们到对过茶楼叫点儿点心,喝点儿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二位头儿出了县衙门,就奔对过儿茶楼。刚一上楼,掌柜的过来了:“二位头儿受累,您给管管吧,那边儿打起来啦。”二位头儿过去一瞧,有两个人,一个端着一屉包子,一个端着一笸箩烧饼。有个喝茶的坐在那儿低着头。那两个人直冲他嚷嚷:“你不吃也得给钱,我这包子馅哪儿去啦?!”那个说:“我这烧饼上的芝麻也全没啦!”
二位班头儿过来一问,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人来喝茶,人家卖包子的过来了,他说,我来一碟,卖包子的给搁桌上一碟。他等人家卖包子的走了,拿指甲把包子底划开了,把馅儿倒出来吃了,一碟五个包子,他吃了仨馅儿,然后把皮吹鼓了,又摆在碟子里啦。等卖包子的走过来,他说:“这都是回屉的,我不要了,拿走吧。”卖包子的拿回去往笼屉里一搁:“哟!怎么有三个没馅?”也不好意思来问他。再说,问他他也不会承认。
一会儿来了个卖烧饼的。卖包子的告诉他:“别上那儿卖去,刚才他把我包子馅儿吃了又不要啦。”
这卖烧饼的名号叫二愣子:“啊?我非去不可!”
走到那人跟前:“哎!吃烧饼吗?”
“撂下两碟,一会儿拿钱。”
“您吃着,我在这儿待会儿。”
那人一看卖烧饼的不走,拿起烧饼来就掂量:
“这——烧饼多重?”
“二两。”
“够吗?”他又搓一下,“不够吧?”又掂了一下,芝麻掉下来了。他又换一个:“这个更不够分量了。”连搓带掂又狠摇了两下。
他掂完一个又一个,桌上全是芝麻了。卖烧饼的冲他直瞪眼,心说:你吃我一颗芝麻粒儿也得给钱!我看着你。桌上这芝麻,我看你怎么吃!
这家伙也真有主意,跟他一张桌上坐着一个人,他跟人家并不认识,硬跟人家说话:
“大哥,我现在买所房子,这所房子太便宜啦。”
同桌这人不好不答腔,问道:“一共几间哪?”
他说:“我跟您说不清楚,干脆,画个图得啦。”说着,手指尖往舌头上一蘸,往桌上一划:“您看,正房三间。”芝麻全沾起来了,再往舌头上一放,芝麻全到嘴里了。“这是东厢房,这是西厢房。”他把桌上的芝麻全吃了。
卖烧饼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这烧饼还 要不要?”
“拿走吧,不要了。”
“不要啦?给钱吧!”
“我没吃啊!”
“是啊,吃一颗芝麻算一个烧饼钱!”
“你这不是讹人吗?”
“讹人?你还 得给包子钱呢!”卖包子的把那仨皮儿拿来,“今儿不给钱,你就别想走!”
俩人一嚷嚷,茶楼上的闲客都围过来了,这时候二位班头也过来了。大伙儿说:“二位头儿给评评理吧。”二班头儿说:“别吵,怎么回事?”卖烧饼的说:“您二位要给我们做主呀。人家卖包子的过来,他要一碟包子,顺手挖仨包子馅儿吃了,把包子皮儿吹鼓了,摆在碟里,然后说不要了。我端着烧饼过来,他说来两碟,拿起烧饼硬说不够分量,一个一个地掂,芝麻掉了这么一桌子,他把芝麻吃完了,又告诉我不要了。难道我们找他要钱要错了吗?”
二位头儿说:“你这人太不对了,怎么吃人家的包子馅儿呢?不要人家的烧饼,又干吗吃人家的芝麻呢?”
这人说:“这也不能怨我……嘿嘿……我这个人生来就好占小便宜儿。”
二位头儿一听,放怀大笑:“哈哈,你在这儿哪!”
掏出锁链来,哗楞,嘎本儿!也给锁上啦。
“哎,二位,怎么锁人哪?”
“你是爱占小便宜吗?”
“有这么一点儿。”
“那就没冤枉你。走吧!”他也被带走了。二位班头心里这份儿高兴劲就别提了。
俩人把他带到了县衙门,仨人都找到了,知县立刻升堂。一问,这个急性子听戏的时候给人家一个大嘴巴;又问,这慢性子家里着了火,还 打算听完《玉堂春》再回家;问到爱占小便宜的,他就说怎么抠包子馅,怎么掂烧饼,说到往嘴里沾芝麻的时候,连县官都乐了。他说:
“你们仨人认打还 是认罚?”
“老爷,认打怎么讲?”
“认打是每人打八十板子,充军发配。”
“哎哟,那受不了!老爷,我们认罚行吧?”
“认罚好办:罚你们仨人在我这儿白当三年差。是认打认罚?”
“老爷,我们认罚。”
二位班头听着心里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就算不花钱,也不用这样整人哪!他们哪知道县官的想法,知县把这仨人留下都有用处。县官让急性子给他当跟班儿的,他说派急性子办点事,马上去马上来,一点儿不会误事。那么他要个慢性子干吗呀?他让慢性子给他看孩子——这县官有俩孩子,大儿子七岁,小儿子三岁。他说慢性子脾气好,孩子怎么磨他,他也不着急。那么他让这个爱小便宜的干什么呢?知县留他在衙门里当个采买。他说这个爱占小便宜的,买东西准能赚点儿——敢情这县官也爱占小便宜儿!知县想得还 真好,谁知道他倒霉就倒在这仨人的身上啦!
县官上任第三天,省里头派来一个大官到这县里视察。按照规矩,县官得出城几十里地去迎接上司。知县就叫急性子:“急性子,外厢备马顺轿,跟我去迎接上差大人,越快越好。”急性子答应一声撒腿就跑,知县在里边换官衣,衣服还 没穿好,急性子推门就进来了:“回老爷话:外头都准备好了。”县官一听:“喝!太好了,到底是急性子呀!”
县官出门上了轿,急性子上了马,头前引路,轰散闲人,一会儿的工夫就出了城了。一出城,糟啦!城外有条护城河,河上有桥,那天正赶上是集,出城进城的车马挺多,桥上卡着车了,得半天才能疏散开。知县从轿子里往外一看:“哎呀,这么多车?这得多半天才能过去呀,讨厌!”急性子一听,老爷在轿子里发脾气了,一声没言语,翻身下马,靴子脱下来,袜子扒了,长袍往起一掖:
“老爷,您下轿!”
“干吗呀?”
“咱们别等了,干脆我背您过河。”
“行吗?”
“老爷您来吧,没错儿!”
县官也怕误了公事,背就背吧!急性子把县官往起一背,嘴里还 说句吉祥话:“请老爷高升!”唏哩哗啦下了河。越往当中走水越深,急性子还 怕老爷这两只靴子沾上水:“请老爷再高升。”他使劲一颠,再往前走。“请老爷还 得高升。”又用力一颠,县官骑在他脖子上了。急性子倒高兴了:“老爷,您瞧这多好啊,不但靴子湿不了,而且更稳当了,不扶着也能走啊。”
走来走去走到水深的地方了,县官拍着急性子的脑袋说:“急性子真有用,回头迎接完了上差,一点儿事不误,回衙我赏你二两银子。”
“谢谢老爷!”这一谢不要紧,咕咚把县官给扔河去了。县官爬起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顺着脑袋往下流水,差点儿淹死。
“急性子,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谢赏啊。您不知道我是急性子吗?”
“就是急性子,也没有这么急的呀!你等过了河再谢嘛!”
“是啊,您不会过了河再赏吗!?”
“得啦,别费话啦!都成水耗子啦,怎么迎接上差呀?赶紧回衙门换衣吧!”
“老爷,我再把您背过去。”
“全湿啦,还 背什么劲儿啊!干脆,咱俩儿一块儿过去吧!”唏哩哗啦,县官自己回去啦!
知县回到衙门时,一进门吓了一跳,只见慢性子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愣。赶紧过去问:
“慢性子,你在这儿干吗哪?”
“哎——没干吗,我在这儿想事哪。”
“你想什么事呢?怎么不哄着少爷玩啊?少爷呢?”
“少爷啊?您问哪个啦。”
“问哪个,大少爷呢?”
“大少爷呀,上学去啦。”
“二少爷呢?”
“二少爷呀,别提啦。”
“怎么啦?”
“掉井里头啦。”
“啊!掉井里你怎么不赶快去捞啊?”
“还 捞什么劲儿啊!已经半天啦。”
“啊!快捞,快捞!”
等把孩子捞上来一瞧,已成大肚子蝈蝈了!县官急得直跺脚:“真倒霉!我们怎么单用你们这号人呢?用个急性子,为谢赏把我扔河里头;用了慢性子,少爷掉井里半天啦,他还 跟我闷着呢!别愣着啦,账房来人哪!拿五两银子快给二少爷买棺材去。”
买棺材谁去呀?也就剩下那个爱占小便宜的了。爱占小便宜的过来讨好地说:“老爷,这个差使该我去了,我买东西准便宜。”
“甭费话!人都死了,还 讲什么便宜!快去!”
爱小便宜的拿着五两银子直奔棺材铺,一进门,大声问道:“掌柜的,你们这棺材怎么卖呀?”
掌柜的走过来很客气地答道:“您要多大尺寸的?”
“小的。”
“小的您瞧这个,三尺六的卖三两五,这二尺九的三两。”
爱小便宜的不解地问道:
“掌柜的:三尺六的三两五,二尺九的怎么卖三两?你是不是记错了,应当二两九吧!”
“棺材铺让大不让小。”
“给二两行吗?”
“棺材铺不还 价儿。”
“不还 价儿,谁花钱买小的呀?小的没有大的上算。”买棺材还 想着上算呢!
掌柜的说:“图上算您就买大的。”
“当然买大的。多花五钱银子,还 多着好些木料哪!给你五两银子,找钱。”
掌柜的接过银子去找钱。古时候找钱很麻烦:掌柜的得上柜房开银柜,用戥子称,才能找钱。掌柜的一进柜房,爱占小便宜的一看四下无人,把那个三尺六的盖打开了,拿过一个二尺九的放在里边了——大棺材装小棺材——然后把盖儿盖上,站在一边,没事似的等着找钱。
掌柜的把钱找回来:“我打发伙计给您送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吧。”爱占小便宜的不敢让别人送,因为里边有个小的,怕露了馅儿,自己背起棺材走啦。
回到县衙,把棺材往地上一放:
“老爷,您看这个怎么样?才三两五,您说便宜不便宜?”
县官这份儿气呀,心说:人都死了,还 在乎便宜不便宜!一瞧这口棺材就一皱眉:“唉!你真废物,买这么大的棺材干吗呀?”
“老爷,您说这口棺材个儿大呀?不要紧,这里边还 有口小个儿的哪。”他打开大棺材盖,把小棺材拿了出来。
县老爷更火儿啦:“你干吗买两口棺材?”
“老爷,这小的不是买的,是我偷来的。”
“混帐!你偷这个来干什么用?”
“老爷,这叫作‘闲了置,忙了用’,您别看现在没用,等大少爷死了,咱们就省得再买啦!”
篇三:《山间奇兽》
是我们老家的事儿。我们老家在哪儿?就在哈什海儿石头县的一个小村子里。这个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儿。我们家斜对门儿有一家街坊,老头儿姓刘,老两口儿都六十我岁,开了个豆腐坊,买卖不错。可就是一样儿,养不起牲口,得自己推磨。后来老两口儿日积月累攒了俩钱买了一头驴,指望着有头驴买卖就更兴旺了;结果怎么样?倒坏了。
怎么呢?老头儿买驴净看外表了,到集市一看:畸!这驴好!粉鼻子粉眼白肚皮儿,浑身上下跟黑缎子一样。老头儿喜欢,当时掏钱买回来了。买回来没几天才知道它偷嘴吃。豆腐房里有的是黄豆哇,老头儿老得注意,一不注意它就吃一口,这么一尝:嗯,香!挺好吃,再来一口。它吃了几口不要紧,老刘头儿那儿一天好几斤黄豆没了。光嘴馋不说,它还 懒。老刘头儿老得拿鞭子轰它,一眼看不到,它站那儿不动了。
这天晚上,老刘头儿把它拴在驴棚里,也没注意,半夜 里溜了缓了。正巧一阵风把风门儿刮开了,这头驴呀,跑了!顺着山道就上了山了。它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呀,瞎撞啊!走了一宿,赶到第二天早晨在山坎上这么一看哪,可高了兴了:喝!好哇!青山绿水,满山坡的青草,树林子里可以玩,渴了有泉水,饿了有嫩草,最好的是什么活儿也甭干哪!一高兴扯开它这喇叭嗓子念了四句诗——怎么这驴还 会念诗啊?驴不会,我会——这四句诗是怎么个意思呢?说说它心里的高兴劲儿。它是这么念的:
绿水青山景色优,
山泉瀑布水自流。
遍地青草吃不尽,
一生一世不发愁。
大嗓门儿这么一喊,高兴极了。一高兴还 跳开了舞了。它哪儿会跳舞啊,什么踢踏舞、芭蕾舞它全不会,简直就是地蹑子呀!连尬耿子带撒欢儿。正高兴哪,可了不得唆,由打对面来了一只老虎,可把这头驴吓坏了。这个驴和老虎不常见面儿,它怎么知道老虎呢?上豆腐坊买豆腐的什么人都有,小孩儿也买豆腐,还 拿着玩具,泥老虎、布老虎;再有,听老头儿也说过老虎怎么怎么厉害。今儿一看这老虎:畸!跟小牛犊儿似的,一身儿黄,黑道儿,脑门儿上一个王字儿。眼睛跟电灯泡似的,烁烁放光。兽中之王啊!甭说驴见了害怕,什么野兽见了它都得害怕。这头驴心说:我跑不了啦胜命休矣!又一想:我还 别跑,我要一跑它非追我不可。干脆,我等等它,它这么一长身呀,等着这个老虎。
驴害怕呀,老虎比驴更害怕。它没见过驴。这是什么怪物呀?挺大的耳朵,长方脸儿。怎么长方脸儿呀?驴可不长方脸儿嘛,哪位见过圆方脸儿的驴呀?它看着驴害怕,两腿直往后退,尾巴直甩。驴这么一瞧:啊,它不认识我,行嘲,我给你两句,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它的前腿往石头上这么一搭,一长身量,冲着老虎说了四句:
我两耳尖尖四腿长,
终朝每日在山岗。
昨天吃了两只虎,
不够我找补了四只狼。
老虎一听:哎呀,我的妈呀!嘈嘈嘈,赶紧就跑,一边儿跑一边儿心说:可了不得啦,两只老虎四只狼,我也没那么大饭量啊。真要叫它逮着不够它一顿点心的,快跑吧。一口气跑出十几里。正跑着,对面儿来了一只狐狸。狐狸这个东西太可恶了,专好奉承人,一见老虎,摆着尾巴就过来了:“哎……老虎爷爷……您慢走,看您惊慌失色的样子,出什么事啦?”“哎呀!别提了,小孙子!”它怎么管狐狸叫小孙子呀?因为狐狸的爷爷跟老虎是把兄弟。“噎!可了不得啦?西山上有个怪物,吃的东西可玄啦:两只虎四只狼都不够一顿儿的,这山上我景不了啦!”“哎呀!意虚爷爷;谁不知道您呀,您是兽中之王,是野兽都是您嘴里的食呀!您还 听那一套呀,您赶紧回去把那家伙吃了。”老虎说:“你去吧,我不能去,我去了不够它当点心,你去还 不够它塞牙缝的哪!”“您不去?要是饿了怎么办哪?”“别管我,我有食。”“要不这么着得了,您不是害怕吗?咱爷俩一块儿去。”“我可不敢去。”“您瞧您……要不这么办,咱俩把尾巴拴在一块儿,要吃咱爷俩全让它吃了;咱们要得手,咱爷俩把它吃了,怎么样?”“好好好……,”说完把两条尾巴拴在一块儿,找驴去了。
再说驴把老虎吓跑了之后,高兴极了。正高兴哪,一扭头儿:怎么着?老虎又回来了?旁边儿还 有只狐狸。这怎么办?对,我再给它两句。等老虎站住了,驴登着那块石头,噎,一长身量,又说了四句:
我耳朵大来鼻子白,
叫声狸你才来!
昨天许我两只虎,
怎么今天就牵一个来?
老虎一听:嗅,你拿我送礼来啦!扭头就跑,这一跑可了不得了,来的时候是慢慢儿跑呀,现在往回跑老虎一害怕就快啦,嘈嘈嘈,蹿山跳洞,没跑几里地就把狐狸带了个八成死;跑了十几里地这狐狸尾巴也就折了,滚到山洞里了。
老虎跑出有二十里地,呼味带喘,浑身是汗,旁边儿有棵树,就趴到树底下了。这个树上有只猴儿,蹿下来一看:“哟,老虎大哥,跑什么呀?”“兄弟,别提了,这山上我是呆不了啦!”“您怎么呆不了啦”!“喀,西山坡来了个怪物净吃老虎,一顿儿就得两只,不够还 得来四只狼,谁碰见它谁倒霉,这山上没我的份儿了,我非走不可了。”“啥,您是兽中之王啊,怎么还 怕这些个?您说说,您碰见的这个怪物怎么个模样儿?”“别提了,一提我就害怕,它耳朵一尺多长,大长脸,挺长脖子,个儿高极了,往那儿一站吓人哪。”
猴子这么一听:大长脸,大耳朵,“啊,这是驴呀,您不知道啊?您怎么怕它呀?还 吃两只老虎四只狼,别听它瞎白话,驴这个东西不吃肉,它吃草。走,我跟您看看去。”老虎说:“我可不去,刚才狐狸差点儿把我送了礼。”猴儿说:“这回您看我的,只要是驴,我把它问住了,您上去就吃!”老虎一听,猴儿说得有点儿道理;这头驴可净说大话,我跑它也不追,老在那儿站着。嗯!这里头有诡计。想到这儿对猴子说:“好吧,咱俩一块儿看看去。”说完猴儿骑着老虎就往回走。
这个驴正撒欢儿呢!它心说:这个地方我为王了,老虎都怕我,别的野兽更甭提了。越想越高兴,躺在太陽地儿晒暖儿,打滚儿撒欢,驴打滚儿嘛!正躺着呢,斜眼一看,老虎又来了。再仔细一看,心说:可了不得了。怎么了?老虎身上还 骑着只猴儿呢!这猴儿坏点子太多了。想到这儿,嘈一下就起来了,怎么办?一跑就露馅儿了,对!我先给它几句。它冲着老虎和猴儿又念上了:
我昨天晚上没吃饱,今天正把老虎找。
连虎带猴儿一块吃,你们俩一个也跑不了。
老虎一听:“我的妈呀广扭头刚要跑,猴儿给拦住了:“虎大哥,你干吗呀?你看它说了半天动窝儿没有?您看我的。”一指这驴:“我说,你干吗呀?说什么大话呀?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哪,你不是刘老头儿豆腐坊里的驴吗!”“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驴呀?”
“这事你瞒不了我,人家领着我到刘老头儿住的那条胡同耍过猴儿,我看见过你。怎么着?你还 吃狼?吃老虎?全是瞎扯,哪儿有的事呀!”得!把驴说愣了。这老虎一看,嘈的一下把驴按倒就是一口,连血带肉咬下一大块来,疼得这个驴直哆噱,躺在那儿一边儿哆啸又说了四句:
小小老虎你太猖狂,咬得我屁股疼得慌。
明天咱俩再算账,山中野兽我全吃光。
它还 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