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岸|简介
导语:著名诗人、翻译家、出版家,人民文学出版社原总编辑屠岸先生在京逝世,享年94岁。下面小编为大家整理了屠岸的简介,希望大家喜欢。
屠岸,1923年生于江苏省常州市,笔名叔牟,本名蒋壁厚。1946年肄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历任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文艺处*,华东地区文化部副科长,《戏剧报》编辑、编辑部主任,中国戏剧家协会研究室副主任,人民文学出版社现代文学编辑室副主任、主任及副总编、总编、专家委员会副主任。1941年开始发表作品。2011年11月12日,获得“2011年中国版权产业风云人物”奖。
2017年12月16日17点,著名诗人、翻译家、出版家,人民文学出版社原总编辑屠岸先生,在京逝世,享年94岁。
人物简介
屠岸,文学翻译家、作家、编辑。曾用笔名李通由、赵任远、叔牟、屠岸,社芳、花刹、张志镳、碧鸥等。1923年11月23日生。江苏省常州市人。1931年至1942年,读小学、中学,之后曾就读上海交通大学铁道管理系。大学后期加入秘密的读书会,与朋友们合办油印诗刊《野火》,参加进步的学生运动。1946年2月加入中国*。1946年开始写作并翻译外国诗歌。1948年翻译出版了惠特曼诗选集《鼓声》。1949年上海解放后,在上海市文艺处从事戏曲改革工作,后任华东《戏曲报》编辑,翻译出版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诗歌工作者在苏联》。1956年至1962年任《戏剧报》常务编委兼编辑部主任,翻译出版了南斯拉夫剧作家努西奇的名剧《大臣夫人》。1963年以后任剧协研究室副主任。1973年以后,任人民文学出版社现代文学编辑室副主任、主任,总编辑。
2012年5月,当选为江苏省中华诗学研究会顾问。
妻子方谷绣、女儿章燕都是英语翻译。
名字由来
屠岸,原名蒋璧厚。他的父亲蒋骥曾留学日本,是一位建筑师和土木工程师。母亲叫屠时,1912年毕业于武进女子师范学校,是该校第一期毕业生,在江苏、湖南、辽宁、北京等地的中学执教,写诗、作曲、绘画、弹琴样样都行,是一位杰出的才女。他学鲁迅用母亲的姓做笔名的姓,所以笔名为屠岸。
人生经历
1992年获国务院授予的专家特殊津贴。 1984年任中国出版代表团副团长率团访问英国。
1999年7月任中国作家协会诗人代表团团长访问*,参加“两岸女性诗歌学术研讨会”。
2001年9月应英国诺丁汉大学的邀请访英讲学,在该校演讲《诗歌与诗歌翻译》。
2007年10月应西班牙*外交部“亚洲之家”的邀请,赴西班牙,在巴塞罗那“亚洲之家”讲演,题为“与西班牙朋友们谈中国诗歌”,时年84岁。
2001年《济慈诗选》译本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翻译奖。
2004年被中国译协列入文学艺术资深翻译家名单。 2011年11月12日,获得“2011年中国版权产业风云人物”奖.
译诗生涯
从小时候起屠岸就从母亲那里得到中国古典诗文的滋养,母爱的温馨连同中国古典诗歌的瑰丽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上初一时他就拿起笔来写出了第一首诗《北风》,母亲鼓励的目光送他走上了诗歌创作的道路。而就读于大学英文系的表兄推荐的《牛津英国诗选》和《英诗金库》等激发了屠岸对英文诗的浓厚兴趣。在上海交通大学铁道管理系学习期间,他课余研习语音学,与外国教师对话练习英语,看原版英文影片。在写诗的同时也尝试译诗。他的第一部诗歌译作惠特曼的《鼓声》出版于1948年,是在哥哥和未婚妻的资助下自费出版的。惠特曼是*诗的创始人,选择他还有象征意义,当时美国的南北战争惠特曼支持北方的林肯,南北战争以北方胜利告终,屠岸以此来象征代表中国北方的延安、西柏坡将战胜代表南方的蒋介石的南京。
翻译出版中国第一部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是在1950年,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和他最好的戏剧在文学史上是并列的,屠岸非常喜欢它们的含义深刻,韵律优美,但担心它们与当时的革命气氛不协调。胡风先生的话解除了他的顾虑,胡风先生说:“文学作品是影响人的灵魂的东西,这样的作品不仅对今天的读者有用,对将来的读者也有用。”令屠岸感到欣慰的是“*”中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手抄本还在边疆的知识青年中流传。
从四十年代起屠岸就对济慈的诗情有独钟,不仅因为济慈用美来抗衡社会的丑恶,与屠岸的价值观相吻合,而且由于济慈只活了25岁,22岁得了肺结核,屠岸也在22岁得了肺结核,这在当时是可怕的病,屠岸把济慈当作冥中知己,好像超越了时空在生命和诗情上相遇。几十年来济慈的诗与他的灵魂相互交融,困难时读莎士比亚和济慈的诗成为支持他活下去的力量。“*”时在“五七”干校,他和妻子一起背诵济慈的《夜莺颂》、《秋颂》驱逐心中的苦闷,所有的书被抄走了,但心中镌刻的诗文是抄不走的,这些作品现在还能背诵。厚积而薄发,1997年出版的屠岸译《济慈诗选》成为他译诗生涯的高峰,并获得了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翻译奖。
屠岸认为译诗与翻译其他门类相比对翻译者要求更高,不仅要将原作的形式传达过来,更重要的是要传达原作的神韵。译诗应该是两个灵魂的拥抱,实现译者与原作者的合一,实现两种语言的撞击与交融。要深入到原作的精神感觉中去,有人说只有诗人才能译诗,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只有写诗的人才能理解原作者的创作情绪,感受其中细微的变化,只有理解创作情绪才能真正理解原作的精神。翻译作为一种文学实践也绝不是被动的,对一个既是译者也是作者的人来说,翻译可以促进创作。由于译者必须进入原作的灵魂,翻译时的独特感受也会令创作时的眼界更加开阔。在屠岸先生看来翻译功莫大焉,翻译是整个人类进步的动力,没有翻译,中国不可能知道世界,世界也不可能知道中国;没有翻译这世界就停滞不前,不可能进步和发展。
译诗凭悟性,写诗凭灵感。屠岸先生写诗与译诗齐头并进,现在依然没有停歇,他在床头放了纸笔,一有灵感就记录下来。他的第一个诗歌创作高潮是在1941年至1943年,第二个创作高潮是从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中期,第三个创作高潮则是从九十年代中期至21世纪初,年至耄耋依然保持丰沛的诗情,诗篇充满激情又内蕴深邃,正如他在去年出版的诗歌集的题目所道:深秋有如初春。
坎坷人生
“反右”运动时患上忧郁症
大鸣大放的时候屠岸发表了反对“外行领导内行”的意见,加上屠岸自曝1945年,屠岸与香港嘉宾犁青年时曾经在一个文艺晚会上朗诵过胡风分子绿原的诗歌,结果屠岸非常敬重的一位同志在全剧协的会上宣布:“想不到屠岸这么多问题。”后来屠岸被保护过关,下放到离北京不远的一个郊区当乡党委副书记,每天的劳动强度都比较大,对于屠岸这种在城市里长大的人来说,体力劳动是很好的锻炼,但屠岸在心理上承受不了那种随时可能会被调回北京挨批的压力。记得上大学到一半的时候,屠岸生了肺病。当时大家对肺病都有点谈虎色变,屠岸在上海交通大学念书时最好的朋友和屠岸母亲的妹妹都是生肺病死的。而屠岸活过来了,一个原因是,屠岸的妻子、当时还是女朋友的她知道屠岸病重后,就对屠岸说:“屠岸是属于你的了!”但更重要的是,屠岸有信仰的支撑——屠岸在发现肺病之前参加了*,屠岸的生命不属于屠岸自己,全部都交给党和民族了。可是,这个信仰在反右时破灭了,屠岸成了“反 党”的,当时打了好多右派,屠岸也不相信他们是反 党的。屠岸想不通了,内心焦虑、茫然……惟一的安慰是未来一定能够解释清楚,但未来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那时屠岸肺病复发,医生给屠岸开了假条,让屠岸在家休息,有半年的时间屠岸惶惶不可终日,经常睡不着觉,吃完安眠药之后才能睡一到两个小时,内心慌乱、完全不能静下心来,讲话讲着讲着就发愣。但屠岸外出的时候都掩饰得很好,除了屠岸爱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屠岸患忧郁症的事情。
屠岸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才发现得忧郁症的人多得不得了,病友们见了面就互相询问对方这段时间睡眠如何。那时忧郁症还叫“神经官能症”,安眠药的名字叫“利眠宁”。医生对屠岸说:“你的情绪要平稳,有些事情不要去想。”他说得对,但要真正做到并不容易。屠岸的妻子是非常好的妻子,她想尽各种办法安慰屠岸,后来她看屠岸过于紧张就去找党支部书记,问会不会把屠岸定成右派,书记说:“你回去跟屠岸讲,屠岸是个好同志!有错改了就好,不要紧张。”书记的话给屠岸吃了定心丸,屠岸的情绪平静了几天,但是想到还有一些好朋友和同事被开除公职或者送去北大荒劳改,慢慢地屠岸又陷入忧郁症中去了。
“*”中,脖子都已伸进绳套
“*”中,屠岸再次患上忧郁症,并且有一度不想活了。屠岸本来是*员,怎么会突然变成三反分子呢?屠岸在牛棚里待了两年半,每天都要早请示晚汇报,汇报屠岸今天背了多少*著作,另外还要写思想汇报,写的时候还用蓝印纸复印下来留个底,不然将来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写下的都是些违心的话,屠岸得说自己错了,*说过一句话:“有的人做事情动机是好的,但效果可能不好。”屠岸就是用这个来说服自己承认错了。
当年屠岸的那间牛棚里住了好多人,屠岸和贺敬之、张颖(他曾经是周总理的秘书)住在一间屋子里,凤子住在屠岸的隔壁。但人与人之间不能互相问思想情况,两个人窃窃私语是千万不行的,因为其他人会向上汇报——写思想汇报不光要汇报自己的思想,还要汇报看到的情况。
有时屠岸看到有些人神态不对,也不敢问,惟有周末才能回到家中和妻子交流。屠岸 朗诵诗歌的屠岸,很佩服他的一个同事戴不凡,他和屠岸一样都是《戏剧报》的常务编委,他学问很好,是戏剧学方面的专家。他和屠岸的命运差不多,比屠岸还多一顶“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屠岸们曾经睡在一个通铺上,一到晚上他倒头便睡,鼾声如雷,让屠岸非常羡慕,也被他的鼾声吵得更加睡不着。到了1967年情况最严重的时候,屠岸不想活了:跳楼吧,形象不好;投水呢,冬天护城河的水太浅……最终屠岸选择了上吊。绳子挂起来了,屠岸已经把脖子伸到绳套里试了试,但屠岸最终没有死,因为屠岸看到他四岁的女儿、屠岸最宠爱的小女儿她看着他,她不知道屠岸是在寻死觅活,她看着屠岸的眼神里充满了依恋,屠岸感到她很爱他,他不能走,不能让她当孤儿。
那时候你若自杀,不会有人同情你,只会给你最大的责难,因为你自杀是自绝于民。屠岸也怕死,但他遭受的精神侮辱太厉害了,人格全部扫地。那时,死亡对于屠岸来说是亲切的、甜蜜的,屠岸想要去追求它。可是看到女儿的时候,屠岸想他不能去追逐甜蜜,他还要继续忍受苦难。
1968年之后,看到被关进牛棚的人铺天盖地,他想:关牛棚也不过如此吧!便也能睡得着觉了,睡不着的时候就背诵杜甫、李商隐或者莎士比亚和济慈的诗。
始终没有走出那片阴影
1968年的一天,屠岸在文联大楼(也就是现在的商务印书馆)吃饭,突然听到很闷 屠岸在青海诗歌节上的一个声响,外面嚷嚷起来, 人群都围了上去。屠岸也跑过去看,原来是一个作家协会新吸收来的*跳楼了,他姓朱,还是一个烈士的儿子,那一天作家协会的人在四层*了他,结束之后他从五楼的厕所里跳了下来,没有流血,但内脏全部破裂,送到医院之后很快就宣布死亡。他被斗的原因是他在一本*诗词上做了批注,结果被人揭发了。大字报把他的批注都公布了出来,其实他的批注都是对*诗词的称赞,只是说其中有两首平平,没有警句,并没有说*坏话。*完之后有人对他说:“你等着,马上就把你送*局去。”他想不开,就从楼上跳了下来。
那时,常常发生这些可怕的事情。怎么办?只能忍受,咬紧牙关忍受。屠岸的妻子说:“将来总有见天日的一天,来救屠岸们的人不会是别人,是*。”屠岸是在1969年4月15日被落实政策的,首先做自屠岸检讨,然后再接受批判,最后宣判:“你还是可救的,可以与群众一起学习,做群众让你做的事情。”听到这句话,屠岸想:总算有这么一天了。心中有一种舒解和喜悦的感情,也有一丝悲凉……
前几年,妻子去世之后屠岸又一度陷入忧郁症中去,不过屠岸基本上还算开朗,晚上也睡得着,但政治运动给他心里留下的阴影,他始终都没有完全走出来,甚至到现在还会做噩梦,梦见在迷宫里找不着出路、考试不及格或者欠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