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梦里的人生——李安传记读后感
文/爱丁宝
某天晚上在阳台上洗衣服时自我批评:是否我的教育方式方法有问题,为什么孩子有些问题屡教不改?洗完衣服下楼看李安传。李安小时候读过两所小学,一所西式的,崇尚*,老师循循善诱:李安你人长得这么细,为何心这么粗?一所日式小学,非常严厉,老师藤条在手,李安几乎每天都要因为粗心挨打,他母亲每天晚上看见儿子身上的伤痕都掩面而泣。李安说不论是西式学校的春风化雨还是日式学校的狂风化雨,都没有改变他粗心的毛病。看到此,我原谅了自己(安慰自己):改变并非易事。
看书过程中,李太太成了我感兴趣的一位人。李太太是一位独立自主的女性。李安说她能不麻烦别人的事她都自己来。生第一个儿子时,胎膜早破,彼时李安在纽约,她在伊利诺伊大学读博。她独自一人在深夜里驾驶快没油的汽车去医院。医生问她需要通知丈夫吗,她说不必了,问她通知家人吗,她也说不必。医生一度认为她是一个弃妇。生二胎时,李安掐准时间守着,“在挤孩子时”想握住太太的手却被夫人推开,认为他帮不上什么忙。李安觉得自己很没有参与感。这样看来李太太未免也太过理性了,有些不近人情。但正是这样一位独立理性的女性,才成就了李安。大学毕业后,李安因为各种原因有六年没有拍片,窝在家。李太太没怎么“理”他,唯一的要求是他不要闲着,做些什么,赚不赚钱不重要。在他情绪低落时带会带他出去吃东西,父母来了叮嘱父母不要唠叨女婿(毕竟赋闲在家的女婿在岳父母眼中总归有点窝囊)。李太太博士毕业,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价值自己证明,不需要通过丈夫(的成就)来肯定自己,也就不会太在意丈夫的成就。
虽然如此,李太太也是一步步从当初的李太太走到后来的李太太。李安说他太太在博士毕业工作后的前半年,“真的很难过,都不想活了。不过后来她好像也想开了,家里只要过得去就好。”可能因为双方父母也会变相接济一下,毕竟一个刚参加工作的人薪水不高,养不了一家人。第二个孩子出生时,是李安最低迷的时候,事业未见起色,太太得了甲亢,每周体重减轻好几磅。我不知道当年的李太太会不会焦虑。但是焦虑又何妨?生活中应该找不出从不焦虑的人吧。焦虑,调整,再焦虑,再调整,于是日子也就过下去了。李安说回*拍《饮食男女》,因为大儿子阿猫不愿意写作业,太太很生气,两周不接李安的电话。看到这里,我哈哈大笑,李太太接地气的一面让她形象更加丰满了。
在李安不得不在家做家庭主夫的六年,也是他人生中的最低潮的六年,他并没有放弃做导演的梦想,坚持写剧本,因为他发现“身边当上导演,又做出点成绩来的,都是持续写剧本的人,而不是打工的人。许多人一出校门就有工作,如剧务、剪接或制作,到后来就继续那份工作,很难再往导演方面发展。”他自嘲“所以我赖在家中,不肯去做赚钱的工作。我若是有日本丈夫志节的话,早该切腹了。”“许多人好奇我怎么熬过那一段心情郁闷时期。当年我没办法跟命运抗衡,但我死皮赖脸地待在电影圈,继续从事这一行,当时机来了,就迎上前去,如此而已。”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那六年难以想象的心碎,不堪,以及要疯掉。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上天派过来的传种接代的工具。原来那些没有实现梦想的人,并不是放弃了梦想,而是走着走着不小心把梦想弄丢了。李安把自己的梦想成真归功于太太,“惠嘉对我最大的支持,就是她自己独立生活。她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出去上班。……要不是碰到我太太,我可能没有机会追求我的电影生涯。”与其说是李太太成全了他,不如说是他自己的偏好。李安自己坦言喜欢独立自主的女性。但李安那独立自主的女人最恨做饭洗碗,觉得“完全是浪费生命与精神”。
李安分析自己与夫人的性格,是“典型的互补性格,我委婉柔和又心不在焉,不太懂得照顾自己和别人;太太性情刚直专注、独立聪明,和她所学的微生物科学理性中带细腻的性质很像。”他和多年的合作伙伴詹姆斯的性格也是互补。“我俩的组合很奇特,他打前锋,我担任后卫,我们一起激发出来的狗血,常由我去完成、做后半段的坚持……詹姆斯学识丰富,跳跃式的思考,反应快,口才便给,对流行很敏感……我则保守老实,不太懂得谋略,而谋略正是他的强项。”他会特别考虑詹提出的与他不同的意见,因为相信詹是个很优秀的电影工作者及卖片人。前段时间陈羽凡的吸毒事件有公众号在分析羽泉这个组合为什么能二十年不解散,原因在于陈羽凡和胡海泉的性格是互补的,作者认为性格互补比性格雷同更有利于一个组合的稳定。我们在享受与同类人的臭味相投时,也不要排斥那些与我们大不同的人,难免他们不会成为我们的“贵人”。
在看此书前,我2010年或2011年看的《色,戒》,很喜欢电影里的汤唯,以及电影的文艺范;2012年看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在杭州进修那年和读大班的儿子一起看,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等到那只老虎终于走了,儿子不顾电影还没结束赶紧跑出了影厅;2018年看了《理智与情感》。看了此书,发现对于电影《卧虎藏龙》,李安花了很多的心血,改剧本,拍摄,后期制作,以及最后的宣传造势,无不呕心沥血。如果不看书,我这种情感粗糙的人根本无法体会导演的良苦用心。于是我找了《卧虎藏龙》的电影来细细看。
《与魔鬼共骑》是我看了本书以后想看的一部电影,是一部与美国多年沉淀早已深植人心黑白分明的价值观不同的南北战争片。“我们将之还原成当年价值观混乱不明,兄弟阋墙,派别杂沓又残暴野蛮的状态”,“观众看到黑人替南方作战时,虽是史实,但与既定印象相违背。”拍电影,作为一位导演要做许多的功课。比如拍这部电影,李安看了《杀人心理学》,“人类中大概只有百分之十到十五的人可以自然地杀人。这种保护人种的天性是与生俱来的……”拍这部电影时,李安最奇特的经验是找到一批特殊的临时演员,一个民间团体。“这群人对某个历史时代深感兴趣,组织起来,熟读历史,自备当时的服装、装备、扮相,连讲话都操着当时的强调……片酬每人每天150美元……他们只求在原野上呼啸、追逐或打斗,体验当年南北战争的情境。”哇,万恶的美帝真是无奇不有。
李安应该算是一位传统的华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热爱,从拍《卧虎藏龙》中可见一斑,他研究道家,钻研武术,把阴阳融入电影中。李安相信运气,拍第一部电影《推手》的前夕在厨房里打翻一瓶番茄酱,整个厨房一片红点,他在思索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兆头。老二出生后,李安的事业突飞猛进,他笑言“中国人说生孩子会改运的”。李安在拍《色,戒》时,刚好此书出版,很想看看李安是怎样谈《色,戒》的。
从李安“戏假情真”的电影人生中我看到了热爱,他对电影的热爱。